1. 全真道人丘處機:他有那麼愛大宋嗎
熟悉《射鵰英雄傳》的人都知道,郭靖和楊康的名字是全真教道士丘處機給取的,意在讓他們長大後牢記「 」靖康之恥」。 北宋靖康二年,金軍攻入北宋都城,宋徽宗和宋欽宗父子被擄走,北宋滅亡,即歷史上著名的「 」靖康之難」。 丘處機神情凝重,要兩個孩子將來一定記住亡國的屈辱,並有一天可以為光復大宋、迎回二帝出一把力。愛國道士丘處機的形象於是牢牢在人們心中紮下了根。 2013年,電影《止殺令》上映:丘處機率弟子遠赴西域面見成吉思汗,勸後者停止殺戮,成吉思汗聽其所言,班師東歸,從此對中原地區的政策也有所緩和:凡誠意歸降者,絕不加害。 丘處機「 」一言止殺」的功績被歷朝歷代的文獻記錄下來,也見於《元史》,甚至清乾隆皇帝也撰聯「 」萬古長生,不用餐霞求秘訣;一言止殺,始知濟世有奇功」。 現當代的學者,也對丘處機拯救中原百姓的功績稱頌不已,稱其為「 」萬民的生佛,民族的救星(姚從吾語),」「 」天下之至神」「 」中華民族的驕傲(牟中鑒語)」。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當時有國籍一說,丘處機其實應該算是金國人,他真的有那麼痛恨金國而深愛大宋嗎?蒙軍在中原執行「 」順者不誅,降城得免」的政策,確是丘處機跟成吉思汗爭取的嗎? 生於金國治下,漢族人丘處機痛恨金國嗎? 丘處機1148年生於山東棲霞,而北宋滅於1126年,如果當時有國籍一說,丘處機應該毫無疑問是金國人。 當然了,就算是金國國籍,那時距離北宋亡國不遠,金國治下的漢族百姓中不乏忠義之士,懷念並期盼恢復故國也是常有的。但丘處機是這樣的嗎? 1222年,丘處機 *** 赴西域晉謁成吉思汗時,曾向後者進獻治理河北和山東的良方,他說: 「 」初金國得天下,以創起東土,中原人情尚未諳悉,封劉豫於東平,經略八年,然後取之。此亦開創良策也,願加意焉。」 劉豫(1073-1143或1146)是什麼人?他原是北宋官員,北宋滅後降金。1130年,金朝出於統治漢地的需要,冊封劉豫為「 」大齊皇帝」,建立傀儡政權。劉豫在位期間多次出兵攻打南宋,境內民怨沸騰。 歷代史書工筆,都極為鄙視劉豫。可丘處機不但不鄙視劉豫,還認為金國扶持傀儡政權的做法非常可取,並建議成吉思汗在河北和山東如法炮製。所以,他哪裡恨金國呢? 不但不恨金國,丘處機還抱定金國政權的大腿,將全真道的影響發展到另一個高度。 金大定二十八年(1188年),金世宗召丘處機到燕京問道。 從二月到八月,金世宗數次召見丘處機,又送道袍又送錢,還讓他主持萬春節醮事。除此之外,金世宗令丘處機在城北官庵中塑呂洞賓、王重陽、馬鈺三人雕像,這是燕京地區第一個奉祀全真道祖師的道觀,無疑大大提升了全真道在燕京的影響。 金世宗去世之後,丘處機「 」重念皇恩」,撰寫《輓詞》一首。1214年,丘處機還幫助金國平定了山東 *** 楊安兒反叛。可見,丘處機跟金國統治者是站在一起的。 1221年丘處機啟程前往西域前不久,曾推掉金國使節的邀請。這件事被很多人解釋為丘處機不涉政治或不買金國的帳,卻忽略了此前那麼多故事。這次堅辭不往,或許因為他知道金國命不久矣,全真道該換另一個靠山了吧。 遠赴西域晉見成吉思汗,獨獨不應南宋之召 前面說過,丘處機出發去西域前,曾推掉金國使節的邀請,其實不止推掉了金國的邀請,連同宋寧宗的使節也推掉了。就是說,丘處機見過金朝皇帝,見過蒙古大汗,但獨獨沒有答應去見南宋皇帝。 前面也說過,1221年這個時間節點,金國眼見著是快掛了。 許多漢族人可能會想,南宋跟金對峙了這么多年,既然金快掛了,那是不是南宋的機會要來了呢?雖然形勢不見得允許,至少很多人是這么期待的。 但面見成吉思汗的丘處機,卻希望成吉思汗能仿照金國扶持劉豫的做法,通過傀儡政權來統治漢地百姓。他還令尹志平招降山東境內尚未投降蒙古的幾個地方。1223年,尹志平拿著丘處機的招諭跟隨蒙古將領阿里鮮抵達各地勸降,「 」聞著樂附」。 成吉思汗對丘處機也極為尊敬,稱他為「 」神仙」,還下詔免除丘處機門下道士的一切差役賦稅,令其掌管天下出家人。有成吉思汗撐腰,全真道可謂大行其道。 「 」一言止殺」確有其事嗎? 丘處機曾經勸成吉思汗停止殺戮,也勸過很多人撫恤百姓,這些都是事實。全真道利用蒙古人的宗教寬容,接納難民入教,確實拯救很多蒙古鐵蹄下的漢族百姓。但這跟「 」一言止殺」完全是兩回事。 歷來承認「 」一言止殺」為真的人,認為1224年成吉思汗離開西域返回蒙古草原,以及蒙軍對漢地採取「 」順者不誅,降城得免」的政策,是出於丘處機的勸諫。 先說成吉思汗東返,其實跟丘處機毫無關系。其實早在1220年,成吉思汗就跟大將哲別和速不台約定三年內結束戰爭,然後返回蒙古老家。事實也正是這樣,1223年冬,成吉思汗與哲別、速不台在錫爾河畔匯合,次年開春啟程東歸。 如果是丘處機勸阻了成吉思汗的繼續征戰,東歸後的蒙古軍應該偃旗息鼓。而事實上,僅僅休整一年,蒙古就對西夏和金國動手了,而且攻克肅州後成吉思汗還下令屠城。 「 」順者不誅,降城得免」的政策其實也跟丘處機無關。稍微了解蒙古征服史的人就應該知道,這個政策,早在成吉思汗西征的時候就開始執行了。 1220年蒙古軍佔領花剌子模的匝兒訥黑和訥兒兩城,兩城居民沒有反抗,未遭屠殺,但佔領布哈拉時,城內守軍拒不投降,城破後男子全部被殺。抗者誅、順者免是成吉思汗制定的蒙古國策,只是在漢地同樣適用而已。 「 」一言止殺」不過是道教史家為張大「 」邱祖」的光輝形象而製造出來的故事。 丘處機為了全真道發展計,先是站隊國力強盛的金國,蒙古崛起後,又棄金投蒙。 南宋如果也曾盛極一時,說不定皇帝也可以與「 」邱祖」講經論道,只是南宋實在不爭氣,惹得漢族人丘處機親金親蒙,就是不親宋。 依靠政治勢力發展壯大,本是古今中外宗教勢力發展的套路,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但非要把丘處機打造成愛國道士、抗金志士,就實在是距離事實太遠了。
2. 在電影《赤壁》當中提到的康靖之恥是什麼意思
靖康之恥
元1127年,即北宋靖康二年,南宋建炎元年。
這一年,北宋帝國覆滅,南宋帝國在風雨飄搖中宣告誕生。
中國人陷入長達十餘年的兵凶戰危血雨腥風之中。
宣和七年(1125年),金軍分東、西兩路南下攻宋。
宋徽宗見勢危,乃禪位於太子趙桓(欽宗)。
靖康元年(1126年)正月,金東路軍進至汴京(今河南開封)城下,逼宋議和後撤軍。
同年八月,金軍又兩路攻宋;閏十一月,金兩路軍會師攻克汴京。
次年三月,金軍大肆搜掠後,立張邦昌為楚帝,驅擄徽、欽二帝和宗室、後妃、教坊樂工、技藝工匠等數千人,攜文籍輿圖、寶器法物等北返,北宋亡。
史稱「靖康之變」,或「靖康之難」、「靖康之禍」、「靖康之恥」。又因靖康元年為丙午年,亦稱此事件為「丙午之恥」。
「靖康之變」是指靖康年間金朝滅亡北宋的歷史事件,又稱「靖康之難」。
公元1125年,金朝在滅遼之後驅兵南下,分兩路進攻北宋,進逼宋朝都城汴梁(今河南開封)。昏庸無能的宋徽宗趙佶聽到金兵來犯,驚恐萬狀,傳位給太子趙恆(宋欽宗),自稱太上皇,借「燒香」為名,逃往鎮江避禍。宋欽宗即位後,改年號為「靖康」。他同樣畏敵如虎,只是迫於形勢,才任命主戰派李綱負責保衛汴京。同時,派遣使者前往金營求和,答應割地輸款。金兵在獲得北方大片土地和大量金銀之後北撤。投降派又得勢起來。宋欽宗以為天下無事,罷免了李綱。太上皇宋徽宗回到汴京,繼續過著腐朽的生活。
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秋天,金兵第二次南侵,東西兩路軍隊合圍汴京。在這危急關頭,無賴郭京說他能請「神兵」退敵,宋欽宗竟信以為真,下令撤去城上守軍,大開城門,請「神兵」退敵。金兵就乘機攻人汴京,徽宗、欽宗束手就擒,做了俘虜。第二年春,金兵北撤,將城內92個府庫內的財物席捲一空,又把微欽二帝及皇族、大臣等大批人員俘至北方,北宋王朝也就滅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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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第八個皇帝徽宗趙佶於公元1125年金人進逼汴京之際倉皇傳位於皇太子趙桓,翌年改元靖康,徽宗南奔,趙桓成為歷史上的欽宗。這位苦命的皇帝,做皇帝只一年多,被金人擄去,終身監禁達三十年之久。
其實徽宗也未漏網。1126年,也是靖康元年,欽宗搜括開封市內的金銀貢獻於金軍,承認割讓北方太原等三鎮,敵方後撤,京師解嚴,太上皇徽宗為群臣諫勸表示團結一致的局面下回汴京開封。不料朝庭尚在和戰未決間金人卷土重來,這次他們不再與趙宋交涉,竟擄獲當今皇上、太上皇、後妃、皇子、公主等三千多人北去,雖然這事發生於1127年初,通常歷史家公認北宋亡於1126年。此後徽欽二宗先後死於五國城(今日中國之東北角)已不在話下。
只有在這紛亂期間徽宗之子欽宗之弟康王趙構能夠舉兵脫逃,在南京稱帝,是為南宋的高宗。他即位未久也被金人追逐於江浙沿海一帶,有一個時期亡命於海舟之上。後來總算定都(只稱「行在」)於臨安(杭州)。又直到1141年秦檜的和議成功,趙構向金主稱臣,每納歲幣銀絹各二十萬,又認定淮河為界,南宋的局面才算比較安全,如此保持半壁江山至1279年亡於忽必烈之元,先後延宋祚又153年。
靖康這悲劇性的年號千古普遍的流傳,大概是由於岳飛所填詞《滿江紅》有「靖康恥,猶未雪」字句之故。既稱之為「恥」,則是不應當發生的事跡,竟讓之發生。1126年斡離不進軍開封之際,兵力不過六萬,北宋各方召集勤王之師,號稱二十餘萬。只是和戰之計倉皇未決,以致人心瓦解。當時如果持以恆靜,何至如此凌受羞辱?這樣子的分析與辯駁,已經有很多歷史學家先後為之。並且追究責任,既有靖康不可收拾局面則徽宗之任用蔡京,因蔡京更可以追究到神宗之任用王安石。
歷史家鋪陳往事,其主要的任務是檢討已經發生的事情之前因後果,不能過度著重並未發生的事情,如遇不同的機緣也可能發生,並且可以產生理想上的衍變(除非這樣的揣測提出側面的及反面的因素,可以補正面觀察之不足)。並且金人入主中原,「廢」北宋皇帝為「庶人」,至今已八百多年。今日我們亟要找得眾所公認的原因,專門相信當時人個別追究責任維持己見的說法,很難與今日的理解符合。
從這種立場,我們可以看清:趙宋王朝319年與邊區少數民族所樹政權的周旋,經常站在被動地位,因其不能戰,也難能邀得對方的同意言和。太宗攻遼既已三度失敗(詳「澶淵之盟」),1041年契丹又准備南犯,富弼的交涉,總算不辱使命,但是還是以增歲幣了事,到頭仍是軍事力量不夠。北宋不僅對契丹之遼及女真之金如此,他們對以西羌為主體組成的夏國也不能採取主動。其軍事行動,經常曠日廢功,敗兵折將。神宗朝的戰事,連亘14年,竟留下一段「官軍、羯羌、義保死者六十萬人」的紀錄,趙頊一聞前線受挫折的戰報終夜繞榻而旋,其衷心痛苦可知。議和時宋朝仍承認歲「賜」銀綺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