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P2P爆雷後資金去哪了 有人開始轉投藝術品
文：李明珠
被譽為繼股票、房地產之後投資領域「第三極」的藝術品行業受到了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廣東省拍賣協會秘書長鄭曉星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指出，造成目前藝術品市場投資火爆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幾點：第一，投資品種嚴重匱乏，社會游資堰塞湖化；第二，國家實施宏觀調控，樓市股市資金轉移；第三，盛世收藏古今提倡，理財熱情空前高漲；第四，市場價格逐年遞增，供需關系普遍失衡。
「最近我們這里有好多投資者咨詢藝術品投資的情況，其中很多是原來P2P的投資者，他們通過一些平台和渠道了解到藝術品可以像房產一樣套現，所以對這方面很感興趣。」從事藝術品拍賣的深圳至正國際內部人士對記者表示，「這周六的金秋拍賣會報名人數空前，以前玩藝術品投資的都是古董收藏的發燒友，有一定文化背景，比如對中國傳統文化痴迷的人，主要都是企業家居多，收藏也需財力，但現在藝術品投資市場的參與主體越來越多元化了。」
被譽為繼股票、房地產之後投資領域「第三極」的藝術品行業受到了越來越多的人關注。
自從中美貿易戰開啟後，全球股市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市場波動進一步加大，中國股市也處於低迷狀態；另一方面，中國樓市已經過了20年的黃金期，目前正處在調控階段，前景不明朗，而今年集中爆發的P2P平台爆雷更是讓投資者措手不及，在此背景下，資金蜂擁而入風險小、升值快、格調高的藝術品投資領域，掀起了一輪投資的熱潮。
藝術品投資井噴在即
記者在深圳瑞吉酒店舉行的金秋拍賣預展會上看到，除了藝術品的資深收藏家，有私人銀行、家族辦公室的高端客戶以外，財富管理、股權投資、大型金控公司、對沖基金、地方商會等相關人士都在積極了解藝術品投資的相關事宜，甚至一些90後作為新財富的掌門人也參與其中。
近年來隨著國內相對富裕人口的快速增長，帶動了中國藝術品市場的迅猛發展，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投資藝術品，盯上了「未來預期價值」，而陶瓷、書畫等藝術品就是「未來預期價值」的重要載體和重要投資方向。一些聞風而動、先知先覺的人們，已經開始入市布局，以迎接熱潮的到來。
從世界范圍來看，歐洲藝術博覽會（TEFAF）發布的《2018全球藝術市場報告》顯示，2017年全球藝術市場總成交額為637億美元，中國藝術品市場成交額佔比21%，居全球藝術市場的第二位，中國市場2017年成交額為132億美元，同比上漲14%，其中70%來自拍賣，成為引領成交額增長的首要方式，美國以42%占居第一，英國以17%居第三位。
廣東省拍賣協會秘書長鄭曉星告訴記者，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目前的態勢是三足鼎立，第一個角是京津地區，以北京為主，第二個角是長三角地區以上海為主，第三個是珠三角以廣州為主。從國內近幾年的拍賣情況來看，中國近現代書畫作品成為市場上最受歡迎的拍品，中國2017年書畫拍賣成交額超過204億元，約占藝術品拍賣成交總額的65%，成交額成交率都是最高的，其中張大千和齊白石的作品分別位列世界十大畫家作品成交榜的前兩位。
2018年8月9日，中國拍賣行業協會在上海發布《2017中國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統計年報》， 2017年全國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穩步回升，成交21.09萬件（套），成交額310.52億元（不含傭金），同比增長5.74%。2017年，全國共有16件億元拍品，為歷來之最。
「越是抱有正確投資心態的人，其投資回報越高。比如說張大千、齊白石的真正作品成交額一般是兩億、三億人民幣，但是轉讓的溢價部分已經超過一個億，也就是說如果以兩億元人民幣拍下，要出手就是三億四億，以億來溢價，投資回報率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鄭曉星說。
鄭曉星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指出，造成目前藝術品市場投資火爆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幾點：第一，投資品種嚴重匱乏，社會游資堰塞湖化；第二，國家實施宏觀調控，樓市股市資金轉移；第三，盛世收藏古今提倡，理財熱情空前高漲；第四，市場價格逐年遞增，供需關系普遍失衡。
參與主體
呈現多元化趨勢
隨著經濟增長，我國富裕群體的規模也在不斷增長，財富增長和消費升級是藝術品消費市場的主要驅動力。宜信財富數據顯示，2017年個人可投資資產在60萬以上的大眾富裕群體已經超過2000萬人，估計到2020年將突破3000萬人。而家庭資產越大，對藝術品收藏的偏好度越高。珠寶、字畫是富裕階層最感興趣的收藏品種，其次為玉器、瓷器，接近50%的藝術品消費金額在10萬元以下，消費金額在10萬-50萬之間的交易佔比35%。
富裕起來的人們，盼望有更多更好的投資理財的渠道和產品，特別是已經實現了有房有車夢想的人們，必將會「富而思文」、「富而思藝」，使文化消費成為一種時尚，藝術品收藏與投資將成為中高層消費群體的重要選擇，歐美發達國家投資者的財產投資配比中，對文化藝術品的投資約占總投資的20%，而這個數據在國內的一線城市的投資配比目前還不到5%，業內人士預期將在3到5年後出現藝術品收藏與投資熱潮。
有現場的收藏家表示，自己家族就是專門做收藏的，從小就跟著父母一起研究藝術品，除了每年蘇富比(微博)、保利的春秋拍以外，國內大型的拍賣會都會去參加，最近她也打算利用區塊鏈的技術在投資藝術品方面嘗試進行結合，為交易提供更多的便利性；有的企業雖然沒有大規模參與藝術品經營，但或多或少了解一些，進行小范圍試水；還有一些做股權投資的LP（有限合夥人）們，因為退出渠道的不暢轉向關注藝術品，投資回報更高。
美國信託公司一項調查顯示，千禧一代也成為藝術品投資的主力，他們可以分為兩大派別：一是財富的繼承者，另一種是迅速成長起來的新貴，包括私人股權投資者、地產開發商和對沖基金領域的專業人士，或許年輕的科技精英也即將加入這個行業。這些藏家對藝術市場最明顯的影響是，他們宣告「收藏家不是賣家」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他們更看重便利性，他們運用互聯網技術賣掉藏品，無論是身處阿拉伯的迪拜還是紐約都能通過手機遠程參與倫敦的出售藏品。
而中國千禧一代也已經成為了藝術品市場的主要消費群體，這代人追求創新，不隨波逐流，風格獨立，更樂於分享一切，手上資金流更大，成為新一代藝術品市場的新貴。並且他們試圖用一些新的科技手段，來推動藝術品市場的發展，通過藝術品來進行社交也是一種常見的手段。
藝術品與金融
碰撞出火花？
藝術品具有收藏、投資的價值，很重要的一個環節是流通性。在國外，藝術品與金融的結合早已有跡可循，以藝術品為標的物的金融產品，諸如藝術品基金、藝術品抵押、藝術品信託、藝術銀行、文交所、藝術電商、藝術品保險產品等日益豐富和復雜，藝術品投資正在實現由個人購買與收藏到商品化、資產化、金融化與證券化的轉變。
中國建設銀行廣東省分行行長劉軍表示，海外的藝術品和金融的連接主要聚焦於財富的投資管理和財富的遺產傳承兩個方面，在瑞士銀行、德意志銀行等海外發達國家的銀行均設立了獨立的藝術品金融部門，提供專業的藝術品金融服務。未來十年內，可以預見，國內收藏藝術品市場的快速發展將倒逼金融機構做好藝術品金融屬性這個大課題，來提供更多這方面的配套金融服務。廣東在全國來看是富裕大省，廣東的人均GDP已經超過了1.2萬美元，深圳超過了2.5萬美元，大量的中產階級甚至高凈值人士需要投資。除了商業銀行，保險公司信託公司都在藝術+金融領域大有可為。藝術品的信託，特別是藝術品的實物投資的財產信託、藝術品對沖基金、藝術品租賃等模式，對私人銀行和財富管理的客戶提供這方面的服務，一定很受歡迎。
盡管國內藝術品金融化的過程還處於一個非常初級的起步階段，但已經有一些創新的模式出現，藝術品與金融接軌帶來的新機遇，為收藏者投資人開辟了新天地。以深圳至正國際拍賣為例，在借鑒了花旗、摩根等銀行為藝術品抵押貸款的做法，至正國際通過專家鑒定評估拍賣後，銀行可貨款抵押，去年9月在深圳敲響了藝術品與金融接軌的「第一槌」，成功拍賣了宰賢文的畫作《九華翠峰圖》並做了貸款抵押。具體的模式如下，凡經深圳至正國際拍賣並有記錄的藝術品，都可與相關金融機構對接，享受拍品成交價60%的貸款，還有利息優惠，至正國際再以自身的鑒定權威和資本實力向銀行進行反擔保，藝術品愛好者和投資人可通過再次拍賣變現獲利，也可長期持有，保值升值，確保了銀行方、拍賣方、投資收藏方三方收益的安全。
至正博物館館長吳福慶告訴記者，「藝術品跟金融接軌，是有很長的一段磨合期的，經過近一年的摸索，目前『至正模式』從創新探索已經進入規范運作階段，從徵集、鑒定、評估、拍賣，到銀行放貸，都有一整套直接、高效、透明、安全的商業模式，這一模式將在深圳進行實踐總結後，向全國推廣。我們這次舉辦的金秋拍賣也繼續這樣做，必須要讓投資者、收藏家、藝術家、金融家實現互惠互利，這種模式才能可持續發展。」
B. P2P是什麼意思
P2P全稱P2P金融或P2P信貸，是一種通過互聯網完成個人間小額借貸的新型借貸模式。
2005年，全球第一家P2P小額貸款公司誕生於美國，國內的P2P是2006年開始萌芽。截止2015年，全國P2P網貸成交額已經突破萬億，達到11805億，歷史累計成交額高達16312億元。在P2P公司大規模爆雷前，全國已注冊P2P公司有2000餘家。簡單來說，P2P就是利用互聯網，把一部分人的小額閑散資金聚集起來，再貸款給急用錢的企業或個人，目前國內P2P公司主要有擔保交易，資金池和自融三種經營模式。
其中比較安全的是由擔保機構負責擔保，多個出資人借錢給同一個人的擔保交易模式。這種模式公司不參與交易，只作為中介方提供服務。
另外兩種模式，公司都參與交易。其中，資金池模式是將投資者的資金匯集到公司平台，再由平台分配給不同的借款人。
而自融模式，則是通過公司發行理財產品來融資。並將資金用於自身經營與發展。P2P直接鏈接借款人與貸款人，解決了傳統銀行借貸起點太高、流程復雜等問題。為繼續融資的小微企業和中小投資者提供了新的融資和投資渠道。
不過也是因為相關法律法規以及制度不夠健全，而且部分公司經營模式不規范，導致大量P2P平台資金鏈斷裂倒閉。加劇了P2P平台風險爆發。
C. 爆雷不斷，整個行業已是一地爛泥，誰玩壞了長租公寓
長租公寓爆雷頻發於多個城市之際，整個行業已是一地爛泥。
作為中國赴美上市的長租公寓公司，青客公寓也難逃行業魔咒。青客在今年5月份被曝出資金周轉困難，險些宣布倒閉。記者從相關人士處獲悉，早在曝出危機時，青客公寓就通過上海市國資委找到中國建設銀行出面解決。建行先從青客公寓手中接手了一批資產干凈、還沒有出租過的空置房，後續給青客提供了一筆貸款，用於資金周轉。
「如果青客未來還不上，建行會考慮債轉股，最終是不是全盤接手，建行也很困惑，因為青客公寓的底層資產很亂，不過青客背後有上海市國資委的成分，一旦爆倉對上海社會和經濟民生影響很大，所以上海市不允許出現這種情況。北京本來也想照方抓葯，協調過蛋殼和建行，但好像談崩了。」上述消息人士表示。
一地雞毛無人拾
除青客外，緊隨而至的還有諸多規模較小的公司。最近兩個月，AI財經社陸續收到上海嵐越公寓、廣州小鷹公寓的租客和業主的爆料信息。所有反饋無一例外：租客選擇了這些公司的房源，一次性繳納至少一年的房租後，因公寓方資金鏈出現各種問題，無法兌現業主租金，導致部分業主暴力收房，租客連夜被迫搬家。
講起這兩周的種種經歷，租客王佳懊惱又無奈。她聽說過許多長租公寓爆雷的新聞，也在簽約前反復確認過法人資質，但依舊「中招」了。「當時覺得自己還挺謹慎的，確認了業主跟小鷹公寓之間存在房屋委託關系，還看了公司的資質和文件，都是齊全的，但才住了幾個月就出事兒了，有什麼用啊！」
2020年5月下旬，剛剛來廣州工作的王佳，通過貝殼找房搜索到一套喜歡的房源，但帶她看房的人卻不是貝殼的工作人員，「在我反復追問下，對方才說自己是小鷹公寓的人，還強調他們公司跟貝殼有戰略合作。」王佳沒考慮太多，她認為貝殼是個大平台，就算鏈家倒了，貝殼都不會。但對於第一次聽說的小鷹公寓，她還是不太信任。但是一邊處理工作，一邊找房子，消耗了王佳不少精力，當看到滿意的房子，她只想盡快定下來。
那是一套寬敞的一居室，小鷹的工作人員告訴王佳，如果選擇年付，月租金3188元；如果是半年付，月租金3888元，半年之後還要再漲。高低立見的金額下，王佳選擇「押1付12」，一次性交了41444元的房租。然而，6月初入住後，不到四個月時間，她便接到房東催促搬離的電話。「業主說從8月開始小鷹一直沒有按時支付租金，他想跟小鷹解除房屋委託合同，打電話只是通知我盡快搬走，如果10月底不搬，他就讓物業停水停電，並且過來清空屋內所有物品。」
強勢的業主讓王佳感到緊張，但她很快意識到要維權。「小鷹作為中間服務的公司，跟業主簽的是資產委託管理合同，跟我簽的是房屋租賃合同，即使他跟業主解除了委託合同，但跟我的租賃合同依然生效。沒有理由我就應該被趕出去。」
王佳打通了市長熱線，她的訴求是不希望業主停水停電，激化雙方矛盾。但對方在核實後回復稱，無法出台相關政策，要求有租賃矛盾的房屋不能停水停電。她去派出所立案，警方的回復也只有三個字：等通知。
和上海嵐越簽訂《房屋委託合同》的業主劉敏也很無奈，她不想逼租客，但孩子馬上就要讀大學，家裡還有老人要贍養，她和丈夫去年都做了手術，就靠房租補貼些家用了。8月份，劉敏告訴AI財經社，如果她8月底還沒有收到租金，就要採取強制措施，「要不報警，要不就難看一點，把家裡老人送過去一起住。」本來准備請律師打官司，但最後她和租客都不想應付疲憊的訴訟，已經協商好各自承擔相應的租金損失。
廣州市住建局的工作人員向AI財經社表示，小鷹公寓的案件目前廣東省政法委已介入，他們只能提醒租戶，如遇到房東暴力收房，及時報警。「租戶和業主都是受害人，現在沒有相關文件規定是否可以收房。不過最近關於爆雷的討論中，有些律師提出來，如果業主簽了委託合同是不能收房的。」
在被問及政府部門如何從根源杜絕以長租公寓名義出現的「騙子公司」時，該工作人員表示，「其實我們也想杜絕，但不是我們說的算，現在鼓勵大眾創業，能不能開公司涉及工商局的問題了。我們住建局只針對房地產市場出台政策，確實各部門之間的聯動沒這么緊密吧。」
行業畸變
上周末，王佳去了趟小鷹公寓的廣州辦公室，她聽說小鷹公寓的高層已經被警方控制起來，但真假難辨。
「前台只留了幾個接待人員，負責跟租戶簽訂解約書。」小鷹方面承諾，從2020年12月底開始，把剩餘租金和押金分六期還給租戶。不過王佳對其的履約能力存疑，她認為該方案只是小鷹想把矛盾轉移到租戶和業主身上。
據貝殼研究院不完全統計，2017年至今，媒體公開報道的陷入資金鏈斷裂、經營糾紛及跑路的企業多達107家，「爆雷」時間發生在今年的企業佔比近四成，近七成是因為「高收低租」的模式導致。
王佳表示，自己這套房的業主，當初與小鷹公寓簽訂的收房租金是4250元/月，但小鷹租給她金額是3188元/月。「我也很好奇，中間的成本小鷹要怎麼承擔。當時中介說，小鷹跟業主簽3-5年，疫情過後，等房子行情好轉之後，我這個地段的房租絕對能漲起來，租到4200元以上不成問題，之後小鷹就有定價權了，如果不出事，後續資金鏈有可能運轉起來，而且小鷹來錢的路也不只有租金一條，說是去做了投資。」
you+國際青年公寓華北區內部合夥人唐思凱向AI財經社表示，2018年開始，明顯能感到長租公寓大熱，資本紛紛進場，物業坐地起價。據他在北京長期調研了解到，按照北京的物價，在核心地段拿項目，成本不能高於3.5元/平米。他記得2018年五礦地產有個項目地理位置非常好，准備從3元/平米競價出租。「當時競爭對手根本不看我們出什麼價，只要我們出手，對方就多加5毛錢，最後這個項目硬是炒到了6.5元/平米。一核算，一個20平米的房間大概要租到8000元/月才能回本，這根本就不合理，後來我們就退出了。」
易居克而瑞副總裁張兆娟曾表示，2017年開始，長租公寓市場上資本蜂擁而至，收購一棟樓往往是四五家公司在競價。貝殼研究院統計，2015年以後長租公寓企業普遍感覺融資難，在經歷了兩年埋頭拼市場份額以後，2018年龍頭企業融資頻率陡增。2018年長租公寓市場的股權融資額高達74億人民幣，是2017年的3.6倍，2019年截至9月的股權融資額更是高達114億元人民幣。
面對拔苗助長的行業氛圍，一些從業者恐慌掉隊，一些投機者卻冒險進入。當其時，物業持有者秉承「誰給錢多，就把樓租給誰」的原則，極少考量長租公寓公司是否有長期運營的能力，租客更是「哪裡便宜租哪裡」，於是「高收低租」的模式讓一些人打起挪用資金的主意。
該模式的底層邏輯是：在租金貸的加持下，很多長租公寓運營商要求租客一次性繳納一年或半年的租金，這樣平台可以快速回籠一筆資金，利用支付的時間差形成資金沉澱。而提供租金貸的貸款公司通常不是正規銀行，有些是網貸公司或非正規金融機構，放大了風險。
部分長租公寓運營商在資金回籠後選擇擴大市場份額，另一部分入場者就是為了騙錢，通過成立殼公司，把收到的租金洗掉，然後稱公司因經營不善導致破產。因為成立時是「有限公司」，最後只需賠些錢了事。
唐思凱反思，長租公寓行業之所以不斷「爆雷」，不僅是政策不完善和運營商經營不力的問題，很大程度是貪婪心理所致。「很多人把長租公寓當作資本游戲，其實這是個微利行業，需要細耕慢做，才能持續下去。」
目前爆雷的長租公寓平台，主要是以分散式、中小規模的企業為主。一般這類公司進入門檻比較低，對資金和運營的門檻要求不高，很多是從個人二房東轉化而來，而像自如、萬科泊寓、龍湖冠寓和you+國際青年公寓這種集中式長租公寓，一般前期需要較大的啟動資金，門檻相對更高。
貝殼研究院租用投資分析師黃卉認為，商業模式的脆弱性也是爆雷頻發的原因之一。「一是租金成本高，在主流的包租模式下，租金成本在總成本中佔比超過50%，而裝修和運營也需要較高的成本投入。二是靈活性差，房源的空置風險由租賃機構承擔，在遭遇市場風險和變動的情況下，仍然要按約定繳納租金，也就給租賃機構經營帶來了較大的經營壓力。三是精細化要求高，對企業的運營能力以及資金鏈管理能力要求較高，在市場的淡季和旺季，需要靈活調整收房速度，但部分企業為了拓展管理房間規模，激進收房而導致經營風險加劇。」
資金「防爆」的關鍵
2018年，當從業者還在沉迷藉助租金貸瘋狂收房、極速擴張的時候，景暉智庫首席經濟學家胡景暉曾向市場和政府監管部門發出預警，稱「長租公寓爆雷比P2P更厲害」。
從行業平均水平來看，長租公寓的回報率不足3%。唐思凱注意到，今年開始，即便是有「不差錢」的地產商背景的長租公寓，也放慢了擴張腳步。「對我們來說，這是輸出品牌管理的好機會，通過設計和運營把物業增值，從中收取管理費用，這種項目只要做好市場調研，不盲目相信自己能超出市場價格，就可以復制。」
對於擴張，唐思凱表示要冷靜看待。他曾估算，一家長租公寓以5000元收房，再以高出市場價1000元至2000元的價格出租，只要房子空置一個月，企業一年的利潤幾乎就沒有了。
「我們現在盡量在每個店做到收支平衡後，再去投入下一個項目。」實際上，今年的疫情也在考驗長租公寓的抗風險能力。唐思凱說，6月份北京疫情二次復發時，很多准備返京訂房的人紛紛退房，讓他承受了不少損失，如今市場回暖，他在北京蘇州橋的項目已經滿租，才算補上了虧損。
在黃卉看來，防止長租公寓繼續爆雷，一是要提升行業進入門檻，嚴格行政准入。租賃是民生行業，在前期分類監管不完善的環境下，各類市場主體混業經營帶來不規范、不好管等問題。因此，提升行業的進入門檻，以減少未來經營的「隱患」。二是加強對於長租公寓企業融資的扶持力度，尤其是正規經營的企業，拓寬融資渠道，降低融資成本。
民心是最大的政治。2019年12月25日，住建部等六部門印發《關於整頓規范住房租賃市場秩序的意見》；今年5月，中國證監會、國家發改委等聯合發布《關於推進基礎設施領域不動產投資信託基金試點相關工作的通知》，多個地方政府開始對租賃市場加以整頓；住建部還對即將出台的《住房租賃條例》開始徵求意見。
在胡景暉看來，隨著立法與行業監管的加強、國家隊進場，在有效集合資源和政策去推動的前提下，長租公寓未來依舊大有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