❶ 小说《推拿》读后感
毕飞宇的《推拿》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重新审视盲人的文本。以下是我为大家精心整理的小说《推拿》读后感,欢迎大家阅读,供您参考。
毋庸置疑,一般人对盲人是有偏见的。民间至今流传着“瘸狠瞎毒”的说法。毕飞宇的《推拿》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重新审视盲人的文本。在这位兴化作家看来,盲人的世界里,同样有比健全世界更执著的关怀和理解,同样有比光明世界更温暖的人性和光亮……
《推拿》主要塑造了十位盲人形象,无论是先天性盲人,还是后天因素致残,他们总是要忍受着自身残疾带来的疼痛,甚至有时候充满了某种绝望的撕裂。因为看不见,王大夫要忍受“对不起父母和弟弟”的伦理煎熬;因为看不见,小孔不敢告诉父母自己爱上了全盲的王大夫,谎言使得她原本幸福的爱情变得难以坦然地面对一切;因为看不见,沙复明纵使拥有非同寻常的雄才大略,也进不了健全人组成的主流社会;因为看不见,都红即便在音乐方面拥有极大地天赋,容貌即使美到极致,她的自尊依然一而再的受到伤害;因为失去了视力,金嫣幻想以一场漂亮、体面地婚礼来弥补人生的缺憾,可是泰来却无法满足她的这一愿望;因为失去了视力,张宗琪对周围的一切都严防死守,过度的防范剥夺了他原本可以拥有的爱……他们的疼痛可能各不相同,但疼痛的原因却都源自他们自身无法疗救的残疾。我们甚至发现,他们中的一些人在对生活充满了某种绝望后,曾一度衍化为难以遏止的自虐行为。年幼的小马因为突然失去了视力,居然果断地选择惨烈的自戕,成年后又把自己安全地封闭起来。这样的描绘与叙写无疑充满了强大的悲剧性。
与这种来自自身残疾所带来的疼痛相比,《推拿》中的盲人们遭受的更为尖锐的疼痛是来自光明世界的人们,有的甚至是与他们有亲缘关系的人们。譬如,王大夫的弟弟,既嫌哥哥出现在自己婚礼上丢人,又把自己闯祸后的难题硬生生地塞给哥哥;泰来的父母觉得两个瞎子结婚不体面,因此不愿意给儿子办婚礼;小孔在深圳做推拿时背前台反复欺凌;高唯和金大姐挑起的“羊肉之争”,让两个曾经好的掏心窝子的盲人老板迅速变为仇敌……就像小说中所言,盲人的人生有点类似于因特网络里的人生,在健全人需要的时候,一个点击,盲人具体起来了;健全人一关机,盲人就自然而然地走进了虚拟世界。正是这种边缘化的生存地位,以及他们被“推拿”的尴尬地位,盲人不仅要忍受自身残疾带来的疼痛,还要忍受健全人世界带给他们的内心折磨。然而,正是这种尖锐的疼痛感和被伤害,也无情地或者说是赤裸裸地反衬了健全人心理上的“残疾”。如果我们审视一下王大夫的弟弟、金大姐等人的言行,我们可以确切地体会到这点。我想,这或许正是《推拿》带给我们悲剧感的意义所在。
更让我们感到惊奇的是,作者并没有停留在对“灰色道德”的披露层次上,作品更加突出的是人性的力量,是精神抚慰的力量。在作者眼里,盲人们虽然承受着来自自身的和外在的双重伤害,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对生活、对爱的追求,他们依然用“推拿”来表达他们试图用自身的心灵之光驱赶黑暗的强烈愿望。最为突出的是在爱情面前特别渴望付出的金嫣,在亲情面前特别宽容的王大夫,在友情面前特别能包容的季婷婷。而这三种情感恰恰代表人类情感的三种范式,或许我们可以说,盲人与我们健全人相比,在内心情感上毫不逊色甚至更为强烈,更为执著。金嫣是个特别在意爱也特别愿意爱的姑娘。为了爱,她千里迢迢,从大连到上海,再到南京,只为了寻找其貌不扬且在正常人眼里与之并不般配的泰来;为了爱,她在众目睽睽下追求泰来,等泰来一起吃饭,从自己碗里给泰来夹菜;为了爱,她体量、宽宥泰来,尽管特别希望泰来跟她说“我爱你”,但当她得知泰来内心深处的自卑后便不再逼她,而且最终还是自己说出了“我爱你”这句话……正是这些情感深处的需求和表现,我们看到了在这个独特的世界里,有比我们健全世界更为执著的爱,关怀和理解,有比我们光明世界更为光亮的人性之光。他们用心灵照亮的不仅是属于他们的黑暗世界,还有健全人的灰暗世界。因为,在健全人的世界里,又有多少人愿意付出金嫣式的爱、王大夫式的责任和季婷婷式的宽慰呢?
表面上,《推拿》并没有什么壮阔波澜,然而在每一位盲人的内心深处,分明都潮涌着各种炽热的岩浆——爱,尊严,生存。而这,正是可以照亮世界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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